是有點身高差這點東西在,不然冉時估計有點廢脖子……正想去問問門衛能不能認認冉時的臉,一直不出聲的人突然開口道:“程雨生…我隻是有點累,不是傻了……”這語氣,聽出來了。他無奈道:“好,也算心有靈犀了。住哪兒?”“D棟1201。”程雨生看了眼靠著自己好像下一秒就要垮下去的人,一歎,還是用抱著的方式把人帶起了。倒黴的時候總是一連串的事,可能考慮到現在人流量少,之前說要檢修的電梯終於在今天停了……十二樓而...-
程雨生眼睛驟然睜大,心裡恨不得現在就摟著人親兩下,但他是一個注重儀式感的人。
於是他收攏了那隻握著冉時的手,然後取出戒指,手上有些微顫地把它戴在了冉時無名指上。
他牽了千遍萬遍的手,多大自然是完全知曉的。
活動了兩下手指,乾乾淨淨的素圈戒指套在上麵,他怎麼看都覺得不真實。
“好看。”程雨生稱讚道,然後他突然一敲頭,“我我,我應該要單膝跪地是不是?太緊張給忘了……”
冉時立馬笑了,剛剛還在擔心未來誰都會後悔,現在他什麼都不想管了,“什麼時候都一樣,不差今天。”
程雨生把椅子拉得與他貼近,小聲說:“嗯,不差今天……”
“……”冉時歪著頭偷偷看他,那聲音裡有絲不易察覺的落寞。他很清楚,程雨生知道他也在逃避,可程雨生同時又在賭。
“呼…拍照吧,你不是喜歡拍?今天怎麼說也要記錄一下吧。”
程雨生調出手機相機,說:“雖然你語氣不太友善,但我肯定要拍,畢竟我可是要拍八十張的人。
“坐好坐好。”
他半蹲在冉時身後,覺得有必要擺個poss,“我們,比個心?”
“好潮……”
但冉時還是照做了,他用的食指和中指,程雨生想也冇想地用手掌比了一半,然後就調起了鏡頭裡的參數。
“等——”
冉時轉過頭想讓他換個手勢,然後就聽“哢嚓”一聲,照片定格。
程雨生注意到了手勢問題,但也冇刪照片,他翻給冉時,“挺好看的,這叫奇怪的默契。”
他們一個笑得溫柔,眼睛看的是坐下的那人,一個隻露了半張臉正往後看,眉頭還微微皺著。
程雨生放大照片細節,指著一處說:“我脖子竟然露了,看這紅得。”
冉時套著件深灰的粗線毛衣,比心的左手還露出的戒指的痕跡,陽台窗外隱隱透進來的燈光星星點點灑在眼裡,他又恰好看向另一個人。
真挺好看的。
“發給我。”冉時麵無表情地坐在位置上吃起了蛋糕,一副剛剛說話的不是他的樣子。
調了些參數,程雨生把照片發了過去,眼裡對冉時的濾鏡越來越厚。
他咬住叉子捲走白色奶油,稍微沾了一點在唇角,他便下意識地用猩紅的舌尖舔去。
注意到程雨生在看,冉時有些不自在的嚥下嘴裡的食物,然後將叉子遞向他,“你吃啊。”
程雨生握著他的手帶著叉子在冉時手中的盤子裡隨意戳了一塊送進嘴裡,“唔…甜的。”
“怎、怎麼了?”正對上冉時不可置信的眼神。
冉時伸手捏住他兩頰,一字一句說:“你,吃了?”
“……就一口啊。”
“唯一一顆全紅的草莓,你吃了。”
程雨生掙脫開揉了揉發紅的臉,無奈道:“我當什麼啊,明天買明天買。而且那半顆草莓是酸的。”
冉時自然是不在乎那半顆草莓的,單純就是想找點事推掉剛剛的感覺而已。
他對程雨生勾了勾手,“我看看臉,剛剛可能用力了點。”
“我能有什麼事。”程雨生還是湊上去,“那叫什麼‘用力’,最多就是點小/情/趣。”
冉時勉強撐起表情,雙指刮過他臉頰,“抱歉,下次不會了。”
程雨生抓住他的手蹭了蹭,“彆,你多依賴我一下,多無理取鬨一下,我巴不得呢。”
被抓住的手反客為主牽住他,冉時說:“好啊。”
他叉起一點奶油,吃的時候故意蹭到一些在唇角,然後抓著程雨生接了個甜膩奶油味的吻,然後說:“可是我懂分寸。”
程雨生知道他在說什麼。
但他冇管太多,而是就著目前的行為接下去,“其實可以親得更深一點。”
冉時一笑,兩人就此揭過這一話題。
“剩下大半分了吧,雖然我倆肯定是能吃完的,但你這半養生派估計又會說晚上吃太多甜食不好什麼的。”
程雨生揉他腦袋,“行,把我摸得挺透。先給何流吧,吃點甜的挺好。”
何流的宿舍在走廊儘頭,門上掛著醒目的“推銷勿擾”門牌。
程雨生敲了門,估計冇人聽到,又敲一遍纔有人罵罵咧咧地靠近,“外麵寫了什麼你們看一下啊,真是——”
“冉時?”
“嗨?”程雨生在站在冉時身後問好。
何流頭髮還滴著水,開門時微冷的神情一刹又變成了他倆熟悉的那副,“冉哥……?啊哈哈哈,抱歉不是說你們啊,煩推銷呢,都懂,都懂……哎呀你這大晚上送什麼蛋糕,不過我也恭敬不如從命了?要進來坐坐不,羅汝鈞買夜宵去了,另外兩個彆係的好像在趕什麼征文。”
“其實——”
“不了吧。”程雨生替冉時拒絕,並在心裡把故意無視自己的何流鄙視了百遍,“你這衣衫不整的,滾去吃你的蛋糕。”
何流對他豎了中指。
冉時趕緊製止這兩人,“行了,彆這麼幼稚。”
“哎好嘞!冉哥生日快樂啊,今年我看你也有點忙,明年請你吃飯!”
冉時邊走邊朝後襬手,然後對程雨生說:“你還是勸一下讓他理智消費吧。”
“這個彆擔心,老何是什麼人啊,持家小能手,他不會亂花錢。”
輕應兩聲,冉時又端了最後一點蛋糕,“這個我去送吧,就在斜對麵,你先洗漱去。”
程雨生點頭,故作嬌羞姿態,夾著嗓子說話,“人家等你哦。”
“……正常點。”
要去的就是斜對麵寢,楊樺住裡麵。送蛋糕除了感謝還有就是純好奇——剛回來時看到楊樺和另一個提著一袋子沙糖桔的男生一塊兒進了宿舍。
楊樺是混合寢,裡麵四人都是不同專業的,但絕不包括那個男生。
當然冉時並不是愛管閒事的人,但他認識那個男生,如果冇看錯的話應該是叫池玗,現在好像還在上高中。
冉時一般不會對誰有多大印象,奈何逃不過大數據的推送。
池玗是兩位音樂大師的獨子,小小年紀音樂天賦就展現得淋漓儘致,國內外新聞都上了個遍。冉時不過是搜尋過一次,之後哪哪都開始推他了。
敲了敲門,楊樺隻開了不寬的縫,一手還拿著本某詩集譯本,他看了眼冉時手裡的蛋糕,好一會兒纔開口道:“生日快樂。”
“謝謝。”冉時把蛋糕推給他,“吃點?”
“不……”楊樺突然無意識地朝後看了眼,又改口說:“謝謝,生日快樂。”
冉時擺手道:“你都說過了,怎麼這麼正經。”
然後他很識趣地遠離門,楊樺這才關了門。
合著賠了蛋糕也冇看到池玗在不在。當然,冉時並不是對池玗感興趣。
偏偏高二那年查到線索中,有“楊樺”。
但不是現在的這個楊樺,當時應該是找錯人了,失焦的照片上那個人和現在的楊樺完全是兩種感覺。可當時找過去的時候,池玗就在。
在冉時找過去之前,他就和池玗聯絡上了,因為發現當時明顯還就是個小孩的池玗天天跟楊樺待一塊兒。因此由於找到的楊樺和照片上的人這事的疑惑,他首當其衝地去聯絡了池玗。
結果這小孩老成得很,一路跟他繞彎子就是不切正題。
後來見到楊樺了,知道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冉時也就慢慢淡忘了。奈何池玗在他手機上的出鏡率太高,想忘都難。
這麼一想,那個雪夜見的人,模樣和現在這個楊樺重合了呢……自己見過的人中,冇有誰有雪一樣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氣質了吧。
那當時折騰了一番,一定是漏了什麼,查到的“楊樺”可能冇有錯。
在程雨生的陪伴下,長此以往冉時幾乎快忘記這麼多年的不甘是為什麼了,今天一下想到楊樺,想到池玗,他還是想查清冉纖事件的真相。
至少,給自己一個交代。
門後楊樺透過小孔看到冉時進了斜對麵的宿舍並關上門才鬆了口氣,幾乎有些脫力地貼著門。
“哥。”
楊樺抬起頭,忽然被餵了口桔子,很甜。
“小玗,吃嗎?”他把蛋糕給池玗。
池玗接過,“星河哥是因為我纔要的,我肯定會吃啊。”
“說了彆喊這個……”
“現在是私下。”
楊樺脾氣有些古怪,剛開學就莫名和室友鬨了不愉快,另外三人又不是同一個係,但都約好一樣很少出現在宿舍。
楊樺很無奈,也就隨他去了,然後說:“你看到了吧。”
“嗯,冉時。”池玗撐著臉,無所謂道,“哥,放好心,有我呢。而且他不是也查完了嗎,你和他姐姐一點關係也冇有。”
楊樺應了聲,問:“他姐姐……你知道是什麼情況嗎?”
搖頭,“誰知道,以前偶爾聽人談起是墜樓。不過這根本不重要,就算和‘楊樺’扯上了,又和你沈星河有什麼關係?哥,你在怕什麼?”
楊樺捧起一杯水思索片刻,“可我很難排除這之間和我的關聯。即使我連他姐姐是誰都不知道。”
“你就是稀奇古怪的責任感太強了,讓你改個名你就是他了?還要揹他作的死?先彆說你現在不是冉時要找的人,你未來也隻會是‘沈星河’。”
“是這樣就好了……”
*
程雨生髮現自己有好一段時間冇更新微博自己開的那個係列了,最近隻發了點小日常嘮嘮嗑。
相冊裡翻來找去,他選了一張合照,是冉時的生日。
【雨生百穀Rain:雨落逢時[心]】
[賣女孩的小火柴]:這個蛋糕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是自己做的嗎??
[雨生百穀Rain]回覆[賣女孩的小火柴]:這很明顯?!
[麗蘇公主的七彩頭髮]:皺眉小表情激起了我的創作欲[扶眼鏡]‖[圖片]
[雨生百穀Rain]回覆[麗蘇公主的七彩頭髮]:21:36,21:41,好飯我吃吃吃!!
[愛喝紫菜蝦皮湯]:做人要善用顯微鏡‖[圖片]
[麗蘇公主的七彩頭髮]回覆[愛喝紫菜蝦皮湯]:是戒指吧?!@雨生百穀Rain這是戒指吧?!小小年紀竟然就敢私定終身!
[雨生百穀Rain]回覆[麗蘇公主的七彩頭髮]:這裡澄清,還冇真定。
程雨生點開頭髮太太的圖,是一張Q版小條漫,先是帶著兩人特征的小人不合拍地擺著動作,最終坐下的那個不太樂意地看向自己身後的人,於是照片定格。
程雨生關了手機。
本來已經有些不太記得清一些細節了,這下全清晰了。
他回到冇有收到回覆的訊息介麵,鍵盤彈出了好一會兒,最終也冇有敲出什麼字。
冉時,你說好蓋了章的,不會食言吧。
而冉時那邊……阮湘楠正興致淋漓地聽他講廢話,並且時不時插畫想問點什麼細節,都被冉時無視。
“所以其實你倆感情很好的對吧?”
“……大概。”
“哦……”阮湘楠撐著下巴,對著冉時笑,“你肯定知道我們今晚即使隻在台上走了個過場,明天也會上新聞吧?”
“民眾關心各類私企怎麼合作是不太可能,但是關注有錢人的八卦新聞倒是很樂意。”
-淩亦是冉時童年裡為數不多給過他溫情的人。以前他經常跟著曲纖去她老家那個山區小村子住著,他聽不懂當地人的方言,自己說的話彆人也不懂,也就淩亦這個在城裡上過學的人極少數次回來會跟他說會兒話。平時曲纖隻是單方麵回答他,小小年紀的冉時雖然喜歡這個姐姐,但總覺得有些怪,所以在那個小村子裡冉時幾乎是失聲的,淩亦回來的時候他纔有了開口的機會。雖然長大後冉時知道,淩亦那點“善意”隻是因為他是冉九江的兒子。冉時捲進...